狐粥粥

【猗窝童】Pathetic

★提前情人节快乐

★ooc,校园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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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


猗窝座背对着那个倒数的声音。天台上寒意冽冽,那人的嗓音如一把在五线谱上跳跃的尖刃,语气里带着笑,声调也婉转,落在空旷的地面回荡起尖锐清脆的响。


“——跳吧?”







就连一杯寡淡无味的白开水都比这读书的日子更有滋味。每天重复同样的行程,做同样的动作,说同样的话,说不定哪天人生就可以结束在这样看不到尽头的循环里,画上一个平淡无奇的句号。猗窝座近乎麻木地这样想着,机械地抬起头,看向叫了自己名字的老师。


“谁允许你走神的?”


鬼舞辻无惨从不能容忍有哪个学生违抗自己的命令,哪怕只是无视。


“请原谅,无惨老师。”猗窝座面无表情地鞠躬道歉,随口扯道,“我最近有些感冒,时常头晕。”


无惨冷笑一声,难得慈悲:“下不为例。”


猗窝座眼皮一跳,找回一开始的话题:“那么老师找我来办公室是为了……?”


“那个叫童磨的转校生,”无惨也不愿与他废话,直入主题,“是不是很不老实?”


“……”听到这个名字的同时,一张令人不爽的脸瞬间浮现在脑中,猗窝座微微一顿,沉声道,“跟他不熟。”


无惨自然没有放过他的这个微表情。他摆出一副威严不容拒绝的面孔来,敲了敲桌面:“你是班长,我要你盯紧他一点,明白了吗?小打小闹没有关系,别让他成为我教师生涯中的污点……你懂我的意思,对吧?”


“……是。”


——无聊。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猗窝座的人生,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无聊”。即便只是读到这个词,他就由衷地感到一阵没劲,他的人生没有更好的概括了,无聊到就连“无聊”这个词听起来都像是一种褒奖。


从办公室走回教室需要三百六十一步,一点都不刺激,一点都没有挑战性。猗窝座目视前方,却什么都没有看,百无聊赖地数着自己的步子,到第三百步的时候,刚刚谈话中的主角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那顶橡木色的白发匆匆掠过眼前,只留下一串嚣张到令人咋舌的笑声。他不是单独一人,还有几个男生簇拥在他的身边,大呼小叫着,消失在了拐角的另一侧。


“啧……”猗窝座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就在他的班级所在的楼层上,有一间废弃教室,猗窝座猜到他们的目的地就会是那里。他轻车熟路,放轻脚步走近后门,不知怎的,心底隐隐产生了某种难以表达的激动——但他无暇顾及。


从玻璃上可以清楚看到废弃教室里的情景。那个畅快地大笑着的家伙就是童磨,哪怕是从来懒得评价他人的猗窝座也不得不承认童磨天生一张与其恶劣个性全然不搭的俊脸,而此时此刻那张脸似乎正因为被什么取悦而露出了愉快的表情。猗窝座不难看清,地面上蜷缩着的是他们的一个同班同学,正颤抖着护住自己的脑袋,防止童磨的那帮“跟班”把他的脸同眼镜一起踩烂。


“真是的~”他听到童磨那甜腻的嗓音响起,“你们平时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同学的吗?真是过分啊,快点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扶起来吧,你们想惹无惨老师不高兴吗?”


一阵微小的嘈杂后,童磨满意地打量起面前那个还在发抖的学生,柔声安抚道:“你看,他们已经不会再打你了,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哦。”


“谢……谢谢……”被打的家伙已经放弃思考面前这人的目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缩着身子,然后被童磨强行拉到了自己身边。


童磨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用歌唱般的语调轻柔地说道:“看在我这次救了你的份上,可不可以做我的好朋友呢?你一定不会拒绝的,对吗?”


他天真无邪地咧开嘴角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这世上哪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对这张脸说不呢?


这位受害者也是如此。


“我这个人呢,一点都不喜欢欺负别人。”童磨柔声解释着,“我真的很喜欢人类喔,喜欢人类的灵魂和肉体,更喜欢人类的脸,人类的脸上总是能有各种各样的表情……你看,你现在的表情就很棒呢,是我最喜欢的表情了。”他两手按在那位同学的肩膀上,仍是笑眯眯地,“我说,可以笑一下给我看看吗?”


“诶……诶?”


“啊,抱歉,是我不好。你现在大概笑不出来吧?”童磨同情地摇了摇头,随后转身,跳到一张桌子上盘腿坐了下来。


他的笑容不变,语气轻飘飘的:“那就拜托你哭得更好看一些——更绝望一点吧?我的好朋友,可以为我做到的吧?”


回应他的这句话的是那帮跟班桀桀的笑声。


“不要!”


猗窝座听着那惨叫声,却没有动弹。他不想出面去救那个同学,也不想加入童磨的行列。做正义使者不是他的风格;而童磨那家伙一看就是神经病,加入他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他只需要把今天的事记下来,告诉无惨——


“哦呀,班长大人~”


晚了。猗窝座眉头一动,一声不吭地转身想要离开。


却不想后门先一步被人拉开,有人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了回来,于是童磨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是你第几次偷看我了呢?对我这样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跟你成为好朋友哦。”童磨倚在门框上调笑着他,琉璃似的眸子散落着不真实的虹色。


“别把别人都说得跟你一样变态。”猗窝座拍掉他的手,冷声道,“你做什么事跟我没有关系,别想拉上我。”


然而童磨却好像完全无视了他说的话一样,故作深沉道:“班长大人,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每次我来找乐子,都能发现你在看着我们。可你又不是来阻止我的,也不想加入我们,那么~”他笑眯眯地,伸出食指戳戳猗窝座的肩,“我说啊,你到底是想成为‘朋友’呢,还是‘敌人’呢?因为只有这两种选择嘛,猗窝座大人~”


他聒噪的发言让猗窝座有些头疼。


猗窝座对于放任童磨进入自己的人生这件事,其实说不上是后悔。只是他一直以来都拒绝反省自己的动机——如果没有童磨,他只会死在每一天的循环日常里,消磨自己的灵魂。童磨是个没有规律的人,他可以今天坐在猗窝座身后的座位上,明天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柜子上;今天有人是他嘴里的“朋友”,明天这个人可能就是他消遣的对象。就这样“观赏”着童磨的举动,像一场永无结局之日的电影,与兴奋同生的是难以启齿的“羡慕”。


但是猗窝座耻于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他一边鄙夷着童磨,一边又无动于衷。


他没有想过童磨如果发现了他,找上门来,他该如何反应——这也是这场“电影”的有趣之处吧。


猗窝座没有察觉到自己唇边扭曲的笑容。“……啊啊,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那当然是要把你这臭虫一样的家伙踩到地里去了。”


他诧异地从童磨的脸上读到了惊喜的意味。


“这个笑容……真是太棒了啊。”


童磨如痴如迷地伸出双手想要抚摸猗窝座的脸,后者连忙躲开,甚至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来把他推开。可童磨丝毫没有介意,目送猗窝座绕过自己走进教室,三下两下踹开那些跟班,然后拎起那个哭哭啼啼的乖宝宝。


猗窝座警告般地瞪了眼在场的几个打手。“欺负比自己弱的人有什么意思,怂包。”


童磨扬起声音笑着问:“猗窝座大人的意思是,我应该找你玩才对?”


“随你怎么解读。话说在前头,我跟你可完全不是一路人,省点口水吧。”


猗窝座拖着鼻青脸肿的学生走出教室,连个白眼都懒得留下。


他听到童磨的声音远远追来,带着些虚无缥缈的笑意:“太有趣了……你这个样子,会让我很有征服欲的。”


区区童磨。猗窝座无所谓地侧过身子对他比了个中指,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心跳却因为久违的刺激而喧闹了起来。







“怎么不跳呢?”


他能感觉到那声音的主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位置,面上一定是如往常那样的嬉笑,那双被造物主遗忘了生之气息的眼瞳大概是正好眯成一个得意的弧度。


猗窝座深吸了口气。


应下童磨莫名其妙的挑衅的时候,猗窝座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即便是旧校舍,设备的维修工作也是恰到好处,因此天台的铁门单靠蛮力无法打开。唯一的钥匙此时正静静地躺在楼下某处茂盛的杂草中,童磨将门反锁后就爽快地把它丢了下去,只留他们二人在这天台上。


想要钥匙?那就跳下去拿吧,没有人会经过这里的,没有人会救你。


——他是个疯子。猗窝座再一次在心底这样评价童磨。


这是一个为了寻找“乐子”而不惜让自己受伤的人,就像个天生失去七情六欲的漂亮人偶,一门心思地从其他人类身上探索喜怒哀乐的味道。


“……你真可悲。”猗窝座回过身来,冷冷道。


难得一见,童磨脸上居然没有一丝表情。“对吧?我很可悲的。我的生活虽然比你精彩多了,但是我却没有自己的内心世界呢,所以你现在究竟经历了什么丰富的内心活动……我完全猜不到。真是好羡慕啊。”


“……”


“我可爱的班长大人,你这张宝贵的脸能否再次为我带来一些欢愉呢……就像那日一样,展现给我看吧。”


童磨从喉咙里发出血肉摩擦般的笑声,刺耳得很,让猗窝座难以接受地皱起了眉。


“哪怕你宣称是我的敌人……我知道,你我一定是各有所求的,不是么?就在这里对我表白吧——或者跪下来求我,求我给你那索然无味的枯燥生活增加一点色彩啊——你看我!”他展开双臂,像是要从这高空飞出去一样,他把双眼瞪得极大,几乎是狰狞地,“你想要我吧?我的出现是不是让你打心底里感到高兴呢?”


他好像终于褪去一切伪装,目的是以他那永不满足的心脏直面眼前的这个人,把自己剖析给他看,让他为自己流露多余又罕见的情感——那便是能沐浴他灵魂的甘霖,是他现下最需要最渴望的动力。


猗窝座歪着头,似乎是在咀嚼这个疯子的话语。


童磨好像被扎破后漏完了全部气体的气球,短暂的狂躁后便一下子跪倒在猗窝座的脚下,垂头丧气了起来。


许久,他抬起头,与猗窝座对上视线。


“呐,跳啊。”他不带任何温度地说。


“……好啊。”猗窝座居然点了点头。


这里是旧校舍四楼的天台,楼下是一片茂密的花园,杂草丛生的小路截断在一个小型仓库门前,那里堆叠着厚厚的海绵垫子,数量不少,估计是废弃的体育用材。


猗窝座不由分说地伸手提起童磨的领子,把他摁在栏杆前。


“看到了吗,”他伸手指着那些垫子,“你要落到那里,大概还能保住一条命。”


“……”童磨没有应声,他仿佛猜到了猗窝座想要做什么似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他不是在害怕。因为猗窝座发现,这个漂亮的疯子正紧紧捂着嘴巴,满面潮红地注视着自己。


“真是,没法理解变态的思维啊。”猗窝座这样说着,却是扬起了眉毛。


童磨挣脱开他的手,主动爬上栏杆。他的嘴角似乎因为过于兴奋而抽搐了几下,接着发出了有些尖锐的笑声。


“猗窝座大人,我果然……”


他没有说完,因为猗窝座猛然撞上了他的嘴唇。疼痛感很快被身体的悬空感转移了,两人就这样以一种近乎拥抱的姿势飞出了天台。猗窝座此时能够意识到的事物不多,仅有他的牙齿正咬着谁的唇,以及地面正在眼前逐渐放大。


“——”


坠落戛然而止。


耳鸣在脑中无限回响,久久不散,猗窝座怔怔地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如同预料中的那样摔到这些垫子上。


童磨吃吃地笑了起来,他缓缓松开手中的绳索,于是两人从半米高的空中跌到垫子里,激起一团一团的灰尘。


“咳咳……哈哈哈哈哈哈……”童磨笑得眼泪都要出来。


他极尽温柔地双手抱住爆发边缘的猗窝座,把下唇破皮后流出的血蹭在对方的肩袖上。


“抱歉啊猗窝座大人,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跟我一起跳下来……”他松开猗窝座,无辜地眨着眼睛,“你会怪我吗?毕竟是你自己想要跟我一起的,你不会怪我吧。”


“……”猗窝座极缓慢极缓慢地抬起右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然后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


其实他此时算不上愤怒,因为心跳声过于震耳欲聋,有那样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脏马上要爆炸了——如果这样的话,没有心脏的他说不定真的就成为童磨的同类了。


他低头看看童磨,后者那张漂亮的脸在粉尘中变得有些狼狈可笑。于是他发出一声嘲笑,附身掐住童磨的下巴,手指用力到像是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我们两个……”


“——真是可悲啊。”


童磨咧着嘴大声笑着,他抬起双手搂住猗窝座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向自己压了下来。


“来吧,猗窝座大人,是时候让我为了同化你而做出些努力了……”







fin.


童磨声优真的是mamo我太开心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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